今天要给大家讲一个很浮躁很纠结很折腾很固执很乱来的北大2017应届毕业生经过校招的艰苦鏖战最终与某银行总行签订三方结果入职一个多月就跳槽了的故事。
本文复原了作者从2016年8月至今的漫长一年的心路历程。记载着希望与失望悦刻五代放烟弹进去没有反应怎么办,泪水与欢欣,挣扎与放弃,妥协与不妥协。如果悦刻五代放烟弹进去没有反应怎么办你正处于痛苦的求职期,可能当前或以后会经历类似的焦虑与迷茫,面对类似的抉择与困境。我想,这篇文章也许会给你一些力量。
作者:胡呜昂
再见,鹅厂
“2016年9月8日,腾讯OA服务号告诉我,我的离职流程终于办完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8月底,我在鹅厂为期两个月的暑期实习走到尾声,我发起了离职流程,而后随团队赴天津出差。这一走,就不再回来。
出发前一天,也是我在腾大的最后一天。我怅然若失,久久徘徊。
最后一天,我在鹅厂内部知乎——乐问上发布告别帖《今天要离职啦,总觉得乐问该给我发个奖?》因为我入职两个月以来在乐问发布的问题几乎个个都是主页热门问题,简直是话题女王,运营福音。结果乐问运营的GG真的在RTX上联系我,问我想要文化衫还是水杯。最终我纠结了一阵,全要了。
最后一天,我举着手机,拍了落地窗外的蓝天,拍了茶水间、食堂,和一楼大厅的大鹅。
最后一天,我跑到腾大广场参加了QQ浏览器的园游会活动,丢飞镖赢了一只很好吃的雪糕。
最后一天,我把辛辛苦苦加班积攒的夜宵券疯狂地刷完,捧着一大堆酸奶走出了食堂。
仿佛一场告别仪式。
9月8日,我的离职流程正式办完的这一天晚上,我正跟我球从北大小西门出来往畅春园食街走,接到了胡老师的电话。
胡老师说他们给出的结果是转推荐,那也就是,传说中的不留用。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离开鹅厂的思想准备,那一刻到来时,还是很难过。
谁的城市
“那个时候啊,真是意气风发。
觉得我们是全宇宙最优秀的情侣,世界必将是我们的。”
深圳,杭州。
这场纠结早在2016年4月份就埋下了种子。
我们都不想毕业后留在北京,考虑备选的未来发展城市有上海、广州、深圳、杭州等有较多互联网行业工作机会的城市。
那时候我拿到了腾讯的暑期offer,我球拿到了网易游戏的暑期实习offer,一个在深圳,一个在杭州。
我球说,我们都好好实习,争取都能留用,实习期间好好考察一下各自城市的情况,综合评判一下,到时候再选择去谁的城市。
那个时候啊,真是意气风发。
觉得我们是全宇宙最优秀的情侣,世界必将是我们的。
去谁的城市,到头来其实是让谁安安稳稳地留用,让谁重新走一遭校招火坑的问题。经历过竞争激烈的暑期实习面试,我其实对校招充满了恐惧,十分不愿意再经历一遍这个过程,渴望着能通过暑期实习就搞定一份工作。
然而,听我球的意思他似乎不喜欢深圳。对于从事游戏策划而言,他也相应更偏爱网易一些,尽管腾讯才是游戏界的爸爸。
心中开始偏向去杭州,是8月底,我球的留用结果先出来。听到网易给他的pay后,我觉得我很难让他放弃网易来深圳找我。他现在手上已经拥有的,是喜欢的城市+喜欢的公司+很高的起薪,而到我这边来,则是不喜欢的城市+不确定是否能拿到的offer+至少按腾讯应届游策批发价来看没那么高的起薪。
等到鹅厂这边实习考核临近,我球让我好好把留用的offer争取下来。这样有一个offer在手比较安心,之后找找杭州的机会,他也再看看深圳鹅厂的机会。大不了之后我再毁掉鹅厂的offer.这样选择更多,不至于太被动。
确认自己转推荐的那一晚,我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点开了腾讯KM App,当弾出提示说账号或密码不正确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看不了乐问了。
刹那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火坑
“我没得选。
参加校招,就像一个漏斗,怎么也要投出几十份简历,才能得到十几个面试机会,才有可能拿到几个offer.
我没得选。”
之后就不得不投入了校招的火坑。很快我意识到,事情绝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杭州的互联网的确发展得还不错,可毕竟不是一线城市,并没有那么多的工作机会。细数起来,适合应届生去的大平台,有,但是太少了。
填写网申的过程中,烦躁感一阵阵袭来。因为我填的好些公司,我都不想去。
可我没得选。
参加校招,就像一个漏斗,怎么也要投出几十份简历,才能得到十几个面试机会,才有可能拿到几个offer.
我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投。
一个月后再打开我的秋招统计表,会发现我不光投了著名民族快消娃哈哈,还投了万科、龙湖、旭辉、绿城、融创中国等一大堆地产……
还投了中国移动浙江分公司、中国联通浙江分公司……
还投了海康威视、恒生电子、浙江国贸、浙江金控、杭州金投、九阳豆浆机……
还投了杭州银行总行、浙商银行总行……
整个秋招季,我投出了60多份网申。可里面我想去的公司屈指可数。
其中,我最想去的,唯一一个给我发offer我会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签下来的,就是网易游戏的品牌管理培训生了。游戏营销是我非常感兴趣的领域,比传统行业的marketing少了很多拘束,玩法非常多。
我为这个机会进行了旷日持久的准备。
可以确定地说,我整个秋招季投过的所有公司,我为他们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加在一起都没有网易游戏品牌管培生那么多。
我看遍了笔经面经,对面试的流程与套路了如指掌。
我通过种种办法加到了若干往年面试者以及成功入职的前辈的微信,向每个人求教经验。
我买了品牌营销相关书籍共七本,边看边做笔记,全部刷完。
由于不是硬核玩家,我在游戏方面的知识有欠缺,我球作为我身边的游戏从业者,为我精心编写游戏知识相关的参考资料两万多字。
我对校招的期待绝大多数都集中在这一个职位上,随着面试日期的临近,我的压力与日俱增。
发面馒头与肥皂泡
“我以为是一个不断膨胀的发面馒头的那个生机勃勃的希望,竟然只是一个脆弱的肥皂泡。
轻轻一碰,它就“啵”的一声。
消失了。”
面试如约而至。一面是群面。
面试题给了一些市场资料与数据,需要讨论出游戏的推广方案。我是一个没什么强势气场的人,为了在群面中争取到足够的表现度,我按照我之前所设想的率先破冰,提出讨论框架,最后基本成为实质上的Leader,圆满完成讨论。走出面试的房间时,我松了口气,我一直对群面有恐惧心理,但至少这次,基本可以确认如果不是面官有什么特殊嗜好(划掉)的话,应该稳了。
下午,我就收到了下一轮面试的通知。心中的希望,就从这一刻开始膨胀起来。像蒸笼里的发面馒头一般鼓了起来。
二面是Case Study。面试题和一面形式有点相似。
每人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把自己想要展示的东西写在大白纸上,准备时间结束后,拿着写好的纸到面试房间去,向几位面试官做展示。一个小时的时间很紧张,马不停蹄,边想边写,等准备时间到了也就勉强刚写完。
来到房间,面对三四个面试官,把这一切假想成一次普普通通的Pre,我变得不那么紧张,基本把自己的想法都讲到位了。讲完之后面试官又跟我聊了一会儿有关《阴阳师》的问题。
走出面试房间时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我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回到宿舍继续等待通知,渐渐地从满怀希望到手脚冰凉。
等到夜幕降临,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忽然,叮的一声……
我看了一眼手机,感觉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
终面!终面!
我到了终面!
欢天喜地把这个消息跟我一直以来没少叨扰的往年品牌管培生的前辈分享,他们都热切地祝贺了我,并告诉我进了终面基本上就不会有问题了,一般不会刷人的。
我心中这个希望的发面馒头变得无比巨大,我心花怒放,难以抑制住内心的狂喜。
我从未像那一刻那么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可能——
我的校招,就要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我最后一次来到文津酒店。一起等候面试的几个同学交流了一下,发现整个北京地区的应聘者就剩我们8个人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希望还是非常大的。
面试官是一个虽然现在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但当时感觉长得有点像柯洁的男子。
然而没聊太多话,面试就结束了。
我看了一下表,也就不到10分钟的样子,顿时心乱如麻。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学校。一觉醒来已经是将近下午3点钟。
拿起手机就看到HR用私人手机发来的拒信“很遗憾你未能通过终面,祝你……”,心在一瞬间就沉入海底。
原来,我以为是一个不断膨胀的发面馒头的那个生机勃勃的希望,竟然只是一个脆弱的肥皂泡。
越变越大又能怎么样呢?笔试过了、群面过了、二面过了,只剩最后一关了……轻轻一碰,它就“啵”的一声。
消失了。
世界的残酷与个体的渺小
一些很丧的哲学思考
“说到底,淘汰我,对一家公司能有什么损失呢?
好像不会有任何损失。
那我又哪来的自信说,对方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秋招进行到10月中旬,我其实已经经历过很多场面试了。
可这一次的失败,第一次让我有了愤怒与委屈的感觉。
那时的我,还相信世界上的一切事总要有一个理由,还认为世界应该给我觉得不公平的事情一个解释。
这一场给我带来巨大打击的面试里,我到底是哪个环节做得不够好,我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也全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害怕群面,我怕我突破不了自己的comfort zone,怕我无法争取到足够的表现度。
我害怕Case Study,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面试形式,我怕我太过紧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好好呈现给面试官。
我最不害怕的就是单面,我有精彩的个人经历,我有很多创意与想法,我有丰沛的世界,只要你愿意跟我谈谈。
我一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战胜了自己的怯懦,当上了群面的Leader.
我自信而得体地完成了Case Study,在问答环节也对答如流。
可我挂在了终面,我无法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和我球在微信聊到凌晨1点半。
我们都觉得精疲力尽,对未来感到十分惶恐。
后悔的情绪也如翻滚的海水般侵蚀着我,也侵蚀着他。
他叹息,现在觉得,杭州还是深圳,或是上海广州,不管我们去哪里都好。什么房子什么未来全都不想。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真的没有想到校招会这么难。娘子你这么优秀,他们哪里比得上你。
我一整天都没有哭,可看到手机屏幕上他这敝帚自珍的话,眼泪还是忍不住翻涌起来。
世界很大,我们很渺小。
我们只是一群未出茅庐的应届生,要哪个不要哪个,机会成本根本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是世界的中心,世界也并没有苛待我。
我的失败正如同每个人的失败,是一件虽然不幸,但又再正常不过、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一直都没有做错什么。我已经做到最好了。为什么这样还是会失败?到底还要我怎样?”我钻在这个的牛角尖里很久很久,心好像在粗粝的磨石上反复研磨。
可终究要跟自己,握手言和吧。
他们鱼贯而来
而我是个过客
“北京的天空泛着可疑的紫色。
顶着雾霾,他骑车载着我去宣讲会,我们严严实实戴着3M口罩。
他蹬啊蹬啊,口罩里透出一阵闷闷的喘息声,忽然说:
小祖宗啊,你什么时候再能找到工作啊……我快要撑不住了。”
我的那些不限地域、北上广深广撒网的同学,在10月份不少人已经拿到了第一个offer,谈不上十分满意,但多少已经摆脱了失业风险。
而我没有offer,我只能继续苦熬。
校招的企业很多,可一旦把地域限制在杭州,就少得可怜。
我大规模地投地产公司。并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很多地产公司都有杭州的项目。而我只是想找一份地点位于杭州的各方面还可以的工作罢了。
事实上,后来我才知道,在北京参加面试,告诉对方自己想去的是杭州分公司,且不接受地域调剂,这样的一个女生,在一家地产公司的面试官眼中简直浑身都是减分项。
除地产外,我也投了几家位于杭州的国企和银行。反正,这时候,什么行业、什么个人志趣、什么职业规划,都成了奢侈的东西。虽然我是那样的自命不凡,可我还没有offer,我不敢去想那些。
每天奔波在宣讲会、群面、二面、三面、终面之间。
简历打印了一沓又一沓。
每天穿上正装就好像戴上了面具。
说了太多太多同样的话。
也有太多太多的谎话。
“我爱房地产。”
“我喜欢稳定的生活。”
“我喜欢小公司的氛围。”
“我发现互联网其实并不适合我。”
“我觉得当创意成为了一种工作其实就成了很没创意的事。”
“我喜欢写东西,非常适合做文书类的工作。”
“我喜欢和人打交道,非常适合做人力资源类的工作。”
“我觉得还是体制内工作比较适合女生。”
渐渐地我感到自己好像已经面试到心灵麻木。任何面试都牵动不起我一丝紧张或期待的情绪。
秋招期间,我球一直陪着我。送我去面试地点,等我面试,和我一起回来。有的面试地点在杭州,他就陪我一起飞到杭州。
我的秋招没能如愿在10月中旬结束。而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
就这样,9月,10月,11月。
一个阴沉的雾霾天的下午,我球骑车载着我去人大参加宣讲会。
北京的天空泛着可疑的紫色,我们都严严实实戴着3M口罩。
他蹬啊蹬啊,口罩里透出一阵闷闷的喘息声,忽然说:
小祖宗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啊……我快要撑不住了。
爱情的重与轻
“我不知道每年有多少感情很好的情侣会在找工作这个阶段分手。
现实太残酷了,爱情的重与轻,你是否真的能做出抉择?
也许你愿意做出牺牲,可你究竟能接受自己牺牲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对方完全不打算为你牺牲,你还能坚定地说你愿意吗?
此后的日子里,你能克服内心的不平与付出感吗?
最最可怕的是,在这关键的一年里,任何决策都可能改变你人生的走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校招是一场浩大的各奔前程。犹如非洲大草原的角马迁徙,是为生存在奔波。
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最好的归宿,可如果再加上一个感情的约束变量,这个线性规划,你会怎么做?
2016年秋天,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那天晚上继续在招聘网站上刷新杭州的机会,看到一大堆卖鞋的、卖家具的、卖药的企业的校招帖子,我感到十分迷茫。
把城市切换到上海,我又看了一阵,在微信跟我球说:要不我就多投一些上海的吧。上海除了互联网之外,还有一些文化产业类的公司我觉得还不错。
他说他绝不接受异地。
我说,可是如果在杭州找不到工作,或者找到的工作都不太满意的话,上海有不错的机会也可以试一试啊。
他说那你就试吧。我也再看看上海的游戏公司。
我说,我觉得你还是呆在网易比较好。我不想让你来上海第二第三梯队的游戏公司。如果最后我要去上海的话,那我工作一段时间再找机会到杭州工作。
他说,那最多一两年。
我说,可是如果我干得比较开心,可能会更久一些吧。
他说,我不一定会等你。
我后知后觉,当时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他的那句“我不一定会等你”像是一根隐刺。之后反复回想,越想越伤心。
第二天一起自习,我完全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郁郁寡欢了整个下午。后来,在他的追问下,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是一个天色已经昏暗的傍晚,在我们学院一个空荡的没有开灯的房间,我失声痛哭。
直到今天,我一回想到他的这句话,还是能清晰地领会那天的自己内心的悲痛。
还没到深秋就已经是刺骨的寒冷。感觉自己被抛弃在世界一隅。
绝望、无助、不安全感、被剥夺感像倾盆大雨般环绕着我,将我吞噬。
我可以离开腾讯。
我可以离开深圳。
我愿意去你所在的城市,去经历所有这些辛苦与煎熬,重新找工作。
我不忍心让你为了我放弃你的Dream offer.
我想让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我想让你做你最想做的工作。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说你不会等我。
真的可能有一天,他是会选择离开我的。
因为他说他可能不会等我。
什么叫等我?好像我成了掉队的那个,需要他放慢脚步来迁就。
我感到很荒唐,觉得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蠢的人。
进而又感到十分不值。
从来只有付出的人才会被动,才会渐渐地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最不在乎的人啊,总是最自由。
他们进可攻退可守。
这些蜿蜒的心思和着泪水成为最汹涌的控诉,我哭得不能自已,感到自己的心破了一个大洞,冷风源源不断地灌进来,让我瑟瑟发抖。
他不知所措地紧紧抱着我,语无伦次地道歉,说他只是很不愿意异地,一听到我说自己能接受异地,就无法控制自己烦躁的情绪。
我问,为什么完全接受不了异地,我们之前也异国过一年啊。
他说不一样的,工作之后不一样的。
他很紧很紧地抱着我说,我不想考验感情,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考验感情。你可不可以不要把异地当成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我说,我也不想异地啊。如果可以在一起,我当然不想异地。我没有觉得异地很轻松,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很想异地一样。可是我也有我的骄傲,我没有觉得自己比你差。为了不异地而做了一份将就的工作,我不会开心。你为了不和我异地而放弃你最想要的机会,我也不忍心。
他说,好,如果你想去就去吧。我现在可以接受异地了。我也不想让你做你不喜欢的工作。
他说了这些,我心中的委屈和不平已经散去很多,只是在痛哭的余韵里静静抽泣着。
他靠着我,忽然好像变得很脆弱很疲惫,低声说:
我真的有时候很怕。感情败给时间、感情败给距离……那样的故事太多了。他们说工作之后人的心境会变的,我也怕自己会变,我真的担心,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变坏。
不要折腾了,就去杭州吧。
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拥有还可以的薪水。
这样就好了。
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工作,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吧。
我们就在这个山外青山楼外楼的城市住下来,我们一定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尘埃是否落定
“寄出三方的那一天,
我一个人来到小西门外的DQ,
吃了一杯冰寒彻骨的暴风雪,
坐到天黑。”
2016年11月25日傍晚,杭州下着小雨。那是一个阴沉的周日。
我结束了浙江金控的终面,正和我球在杭州火车站候车,准备返回北京。
我愁眉苦脸,身心俱疲,拎着一块大鸡排,生无可恋。
我正进行我每日例行的惊天一问——苍天啊大地啊,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offer啊!
这时忽然接到了电话。
我就这样拿到了offer.
浙商银行总行。
面试是一个月前的事。我10月底飞来杭州,一个下午完成面试,次日上午完成体检。
我对银行完全不感冒。在校招之前,我没有任何一个瞬间设想过我从事银行工作的可能性。然而校招就是这样的魔幻。我在无助中听凭它的摆布。
面试前夜我紧张兮兮地临时抱佛脚了一个晚上,突击了一些银行和金融相关的知识,恶补了一些诸如金融脱媒、利率市场化、表内表外业务之类的名词。第二天凌晨4点多就爬起来赶最早的一趟飞机。我还为这个面试放弃了浙江移动的笔试,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十分想得到这个工作机会吧。
Offer收到了。可是三方催得非常紧,要求5天之内就要寄出三方并缴纳一万元履约金。我并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
四天后,我汇出了一万元履约金,寄出了我的三方。
家人朋友都纷纷来祝贺我,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内心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安稳。
也许尘埃就这样落定了吧。
9月、10月、11月……整整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漂泊无着,三个月的提心吊胆,三个月的劳碌奔波,每天都压抑着自己,想象不出来光明美好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吧。
在杭州,我和他可以在一起。
稳定而体面,能过上性价比较高的生活。
专业对口,对得起我的经济学学位。
薪资也符合我的期望。
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好想好想休息。
我再也不用在不如这个offer的工作机会上浪费时间精力。
如果没有更好的机会,我就一直休息下去,也没有关系。
二月得知自己被分到了信用卡部,担心了一小下下这会不会是挨家挨户敲门推销信用卡的那种。
三月不得不放下一切,开始毕业论文的征程。
四月昼夜颠倒、晨昏不分地困在卷帙浩繁的文献与百废待兴的模型与代码中思考延毕的可能。
五月终于交出了初稿,还写了一篇名叫《我的毕业论文写完了》的推送。
六月参加了答辩,以导师“就你写的这玩意儿竟然还能评上优秀毕业论文”的高度评价结束了短暂的学术人生。
七月毕业,离开了呆了六年的北大,她啊,就这么成为了一个银行员工。
麻木与清醒
“会不会我心中对当前工作的隐隐约约的不甘心也只是一种心魔在作祟呢?
是不是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找了一个不讨厌的工作,就这么一直干了一辈子呢?
是不是念念不忘一定要去某一个行业,确实是一种没有意义的理想化的偏执呢?”
2017年7月12日,我就这么入职了。
我置办了一身上班的行头,穿上了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和半身裙,并且买了我最痛恨的黑色单鞋。
每天7:10起床,7:40出门,骑共享单车5分钟到地铁站。
7:45进了江陵路地铁站,8:05走出龙翔桥地铁站,骑共享单车5分钟到麦当劳,瞎几把买一些有的没的早餐,8:20左右坐在了工位的电脑前。
我被暂时安排在负责信审的中心学习基本的信用卡审批,8月底就要被派到分行进行为期半年的轮岗,而后回到总行再定岗到某一个中心。
每天登上OA,进入信审系统,就开始了神奇宝贝的一天——批卡批卡批卡批卡……
坦白地说,这段时间的工作虽然非常机械,但也谈不上全然的乏味无聊。每天我都要在系统里点开无数个信用卡申请件,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家庭和学历背景,做着五花八门的工作,拥有各具特点的人生。
我就这样上午批卡批卡批卡,中午休息,下午批卡批卡批卡,不知不觉,就5点半了。
到家一般是晚上6点半左右。我看着蓝天和晚霞,骑车穿行在滨江宽阔的马路上。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最惬意的生活了吧。
有时会觉得内心有点空虚。
我球入职之后非常忙,每天10点之后才会回家。下班后的独处时光里,我时常会陷入有些消沉的情绪。
我想,我该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不要胡思乱想了。
有那么一两天,我在小区里跑步。
有那么四五天,我买了瑜伽垫在家里做Keep。
有那么五六天,我尝试下厨,在没有空调的厨房里一直折腾到我球下班回来。
房东提供的家具远远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我又购置了一大堆东西,衣帽架、鞋架、书柜、衣柜、餐桌、餐椅……
看着百废待兴的小家渐渐充盈了起来,我心中感到很安稳踏实。
结束了在京六年的校园生活来到杭州这个陌生的城市,现在看上去一切都很好,我的人生来到了新的稳定期,步入了正轨。
可我时常还是会忍不住会去看招聘网站。我心中其实并不认同我将在银行业长久呆下去这件事。
尤其是有次看到之前腾讯实习时认识的小伙伴发的朋友圈,看到她和同事完成了一个新项目,一起庆祝的样子,心中感到十分的失落。
7月的有天晚上躺在床上,我跟我球小小地怨念了一下当前的工作,问:“你觉得我干一两年银行,还有可能跳槽到互联网公司吗?”
他疲倦地叹口气说:“你就不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了,才入职几天啊?安心在银行工作吧。在银行呆着不是挺好的吗,你觉得互联网很好混吗?”
我无从反驳他的话。
的确,我才入职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在想这些事情,未免也太过荒唐。
我其实是麻木的。
每天起床,坐地铁,到班,批卡,一天过得很快。
中午和校招入职的小伙伴去食堂吃个饭,聊聊天。
下午点一杯一点点。
下班后逛一逛凤起路周边繁华的商圈,买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东西。
似乎确实有一些平淡的快乐。
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把端庄行头全部换掉,一闪念间有种“下班了,终于可以开始做些想做的事情了”的心情。很快却又觉得茫然无措。
说起来,算上通勤时间和工作间歇,我每天花费将近12个小时的时间在工作上。如果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有在做“想做的事情”,只是用时间来换薪资,我又如何相信这剩下的零星时间能创造的价值呢?
我其实是矛盾的。
去年秋招签完Offer,觉得自己基本不会再有互联网的机会时,我有过一段没精打采的时光。我球安慰我一阵后渐渐变得很不耐烦。
他说,你不要太贪心了,所有的工作干起来都是一样的,哪有你想的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你想象中那些喜欢的工作,干起来都是各有各的烦,你不要再挑三拣四,互联网没什么好的。抢着要去银行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你有偏见而已。
我当时激烈地回怼了他,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意识到拿到了喜爱的行业喜爱的公司的offer的他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了劝说的立场,只好不再说这些“所有工作都是一样的”的言论。但其实,他的这些话我的确也时常在琢磨。
会不会我心中对当前工作的隐隐约约的不甘心也只是一种心魔在作祟呢?
是不是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找了一个不讨厌的工作,就这么一直干了一辈子呢?
是不是念念不忘一定要去某一个行业,确实是一种没有意义的理想化的偏执呢?
无论如何,我还是延续着这种生活。
每天认真地做着信审工作,积累着相关的知识与经验,做着工作笔记。
一边翻看银行从业资格考试的教材,一边做真题。
领导交办给我额外的任务,我下班之后在家继续完成。
尽管我的思想时常在天人交战,可我的肉体一直在一丝不苟地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进。理性督促我去做当前最该做的事。
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
我的心一直清醒着。
焦躁而痛楚地清醒着。
十年后,回想你的2017年
“十年后,我会如何回想我的2017年?
我只怕到时我会发现,就是这一年我让自己的人生毁于一旦。
这个世界每天有几亿人在对现状妥协,他们或许生活得也还不错,可那又与我何干?”
说起来很有趣。我是在校招新员工培训期间,彻底坚定了离开银行、回到互联网的心。
培训其实很快乐,我行待我们不薄。
8月初,一百多名校招新人来到余杭一个景区内的风景优美的山庄,住着目测4星级标准的酒店,吃着很好吃的自助餐,参加一系列素拓活动、课程、讲座和竞赛。
那段时间,我仿佛又回到了校园里。来自各个部门的同学们组成几个班级,他们青春洋溢,脸上写满希望与憧憬。
那段时间,青春与梦想……这些被我深埋心中一隅后来被我认为不合时宜的词语,被一次一次地提起。
那段时间,我听到许多同学分享自己的经历,有人谈起自己初次参与设计理财产品的回忆,有人谈起自己在券商实习时参与项目的收获。我看着他们的神情,看着他们站在自己所钟爱的事业的起点,好像在发着光。
我有些羡慕,更多的则是嫉妒。我发现我很难对他们这种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情绪感同身受。
一个人的确可以做一份不讨厌的工作,就这样度过一生。
可他只有在自己喜爱的事业里,才能发光。
二十几岁的青春,还有那么多的激情与能量。
可此时的我,就像一根火柴反复摩擦在一面白墙上。
身在银行的我,看上去是那样的黯淡。
我日复一日麻木地工作,努力让自己去接受一份无法被我发自内心当成事业的工作。
我用性价比与work life balance去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互联网会加班,互联网会很累,情侣双方都做互联网不利于感情发展,银行工作有更高的生活质量。
可是,再高的性价比,再多的“综合权衡考虑”,也抵不过一声坚决的“我愿意”。
我从未那么深切地感受到,我其实并不属于这里。
可是我已经入职了,已经来到银行了。
我还能怎么办?此时的我甚至比去年秋天还要被动一百倍。
我已经毕业了,校招对我关上了大门,而社招职位大多要求两年以上工作经验。
是啊,我才刚刚入职,刚刚安顿下来,刚刚熟悉了工作环境。维持现状是最安逸的Comfort zone,不需要额外付出什么努力,一切就在顺畅地进行。在这个阶段跳槽,又何尝不是另一个Hard模式呢?
可当我打开我的简历,看一看曾经那个发着光的自己,心就更加的坚定。
我有我所擅长的东西,我的校招简历充满亮点,可不用太久,区区一年以后,互联网营销、传播、内容、创意领域将永远地对我关闭一切机遇。
我将不被认为是潜力无穷、可塑性强的应届生,再也不会有人关注我的校园经历和实习经历,我必须将这些内容从简历上一一删去,而一年的银行工作经验也不会帮我证明自己能够胜任那些我想做的事情。
现在跳槽看上去困难重重,可如果我现在不走,到那个时候再想转变,那才是真正的无路可走。
刻不容缓的焦虑感彻底击穿了我心中的犹豫与含糊。
我必须立刻行动,我不能等。
我不在安全地带,我没有时间继续观望。
我在这里呆得越久,我最引以为傲的那些价值就消融得越多。我就像一个被丢进水里的泡腾片,维持现状就是自取灭亡。
那一天晚上,我正告我球:我知道你也才刚入职不久,可你一定要全力帮我寻找你厂的工作机会。
我告诉他,我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银行,我一定要回到互联网行业。如果我能去网易,那是最好。不然,我会寻找其他的互联网公司,已经有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机会,远在30公里之外的西溪。我也同样愿意去那里,即使不得不自己租房,过上同城异地的生活。
微信的那一头,一直以来早已对我的怨念脱敏了的他,这一次可能终于感知到了我全然的坚决,讶异地问我:
当真有这么无法忍受么?
我咬咬牙,又补上一句:
如果再不行,我就去上海。
仿佛是给他,也是给自己的心一锤定音。
爱情在我心中很重。
我可以离开我喜欢的公司,也愿意舍弃安稳留用的轻松,去踏入漫长校招的未知。
但我真的真的不能,真的真的不能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我不愿看到的自己。
爱情也真的真的不能,真的真的不能取代我想要的那个人生。
之所以能从去年秋天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接受。
曾经以为两厢厮守再加上惬意的生活节奏,是能够补偿我内心的那个空洞的。
但入职一个月我终于确认了。
不能。真的不能。
结束培训回到家里的那天下午,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刚开始是闲聊,聊杭州生活,聊培训见闻,聊了半小时,我终于说,我想跳槽。
我想跳槽。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情绪复杂的“哎呀”。
“你不要折腾了。你是女孩子,你就在银行好好干吧。”
“两个人全去干互联网不行的,现在这样互补是最好的。”
“互联网多累啊。”
下一秒我就已经哽咽。瞬间的委屈让我泪流满面,我带着哭腔。
“我不喜欢银行。我不想在银行。我想去互联网。我要回到互联网。”
“我为什么要去跟谁互补?我不想互补,我想去做我喜欢的事情。”
“那些我都不在乎,我一定要回去。”
我梗着脖子,那么倔强。
“就真的有这么不喜欢银行吗?”
又是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就好像只要日子还过得下去,就不该“折腾”,不该有所期许。
我哭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可现在想起来,依然能从自己当时的坚决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不属于这里。我有我该去的地方。谁看了我的简历,谁跟我聊一阵,都会说我本就是一个互联网人。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不能让我以后后悔。我怕我十年之后再回想我的2017年,会发现就是在这一年我走上了错误的道路,然后把我的人生毁于一旦的。我现在还有机会,我现在就要改变。”
终于,妈妈说:“我们当然希望你安安稳稳的不要太累,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不过你这么有主意的孩子,要是跟我们的想法都一样,那才是不太对劲了。你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去试试吧,趁着这股心气儿,不要在心里给自己留退路。”
我擦擦眼泪,闷闷地说了声嗯。
“但你也一定要跟球球沟通好。”妈妈最后说。
晚上,我球下班回来,我们终于面对面地讨论起跳槽的问题。
来到杭州以来,我无数次说起“跳槽”这个话题,他从未真的放在心上,因为当时的我自己也含混不定。可这一次,面对我的坚决,他不得不严肃面对了。
我再次表达了我有多么想从事互联网,有多么羡慕当年一起实习的小伙伴之后,他很无奈地说:“你把工作想得太美好了,你就知道看人家发票圈说工作里好玩的事、高兴的事,那些无聊的事糟心的事谁会全写出来给你看?我每天这个点才下班回到家累得半死。互联网的工作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听后,平静却又伤感。
“你不要觉得我好像是一个局外人。好像跟你不是同一种人,因为无知才有了过于美好的幻想。9点、10点下班的感觉,我不知道吗?这些根本不是我此刻该顾虑的事情。我在互联网公司的实习加起来,比你的游戏实习和正式工作加起来都长。虽然现在你在互联网公司,我在银行。可你不要忘了,那也曾经是我的世界。”
我语气很平静,可泪水还是不听话地流出眼角,我球叹了口气,终于完全接纳了我的执拗,抱住我说:“那你就跳吧,努力跳吧。”
我眼泪扑棱扑棱地掉:“可我,可我也不想异地。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一个人租房子……”
我看着蓝白色的印着几只漂亮的鸟的被套,看着堆满我们的书、照片、证书和毛绒玩具的书架,看着洗好的宜家条纹枕套在晾衣架上摇晃,心中又感到好悲伤:“呜呜呜……我还想和你继续住在这里。”
他拍着我说:“来猪厂吧,从此以后我们一起上下班。你肯定可以的。”
后……后来呢?
后来啊,这个故事就像童话一样。
结局是:
我就要去网易入职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感慨自己实在是太过幸运的天选之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当你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时,全世界都会帮助你”的那句鸡汤吗?
那段时间,我在招聘网站上看了很多很多的岗位,我的情况与这些岗位的JD大多存在差距,最大的硬伤就是工作年限。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投了,尽管内心对此也没抱太大希望。如同我想的一样艰难,我的简历石沉大海。
幸运的是,真的有一个JD和我比较符合的岗位正在招人,且对工作年限没有要求。这个招人信息并没有挂在网站上,而是发布在朋友圈里,同在网易工作的北大的朋友看到了这个机会,转告了我们,我立刻投递了简历。
一天后,我正在营业业务培训的课堂上,心猿意马地听着临柜业务基本规范和柜面业务操作流程,忽然就接到了网易HR的电话,约定第二天去面试。
次日,我设法从业务培训逃脱,培训酒店很偏远,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打车去面试。
上午面了一轮。
中午和我球一起在网易食堂紧张兮兮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饭。
下午面了HR面,之后HR又让我坐一会儿,接下来再面一轮总监面。
就这样,我一天里打仗一般面完了三轮,胆战心惊地翘了一天的课。
而后是痛苦的等待。期间是怎样的紧张、恐慌、焦虑、绝望、自我怀疑、忐忑不安……我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描绘。
一周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我终于完全无法忍耐这种折磨,主动打电话过去询问。
想结束这没有意义的等待,哪怕死得干脆一点。
起码能让我心无牵挂地再去找寻新的机会。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我面试通过的消息。
第二天,我就向领导提出了辞职。再次日,和人力部门进行离职面谈,心怀感谢,就这么告别我的第一个东家,没有遗憾。
我走出总行大楼,骑上一辆单车,突然决定去西湖转一转。
总行就坐落在西湖边,距湖岸只有不到一公里。我来杭州已经两个月,却一次都没有想过要去看。
这正是那天的柳枝,那天的天空,那天的山色与湖水。
我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心,终于融化在了湖畔风光里。拍下这湖光山色,看柳枝袅袅地摇曳在风中,竟有种泫然欲泣的冲动。
杭州于我,再也不是一个带着夙愿未成的苦涩记忆的地方。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荡涤了消沉,没有了遗憾,也没有了怨念。
就从现在开始,爱这座城市吧。
对了,差点忘记说。你一定也想知道,我去网易做什么岗位。
很巧,是游戏营销。
我不得不感慨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只是迈出了一步,就是两方天地。
就如同我只是稍稍走了一些并不遥远的弯路,只一步就跨了回来。
就如同去年10月从来不曾梦碎一般。
回看我一年多以来的求职悲欢,恍然如梦。很幸运能以这个Happy Ending为这段曲折历程画上一个句号。
最后用《你曾是少年》的三句歌词作为结尾,送给在人生道路坠入迷雾的所有人。
我们还如此年轻,还有很多的可能性。
相信我们终会成为想成为的人。
相信爱会永恒
相信每个陌生人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